想念父亲
文/卞朝伟
前几天打电话给弟弟,询问父亲的病情,其实这次春节后离开家也没有几天,可总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。父亲的病情,总是牵动着我的心思。因为,我了解父亲病情的严重。年底,快过春节了,我回到家里,看到父亲反应有些慢,话也比往常少了,就给父亲说:“爸,明天咱到铁20局医院给你检查一下。”父亲也欣然同意。父亲今年七十一岁,病也好几年了,得的是老人常见的一种慢性病,脑梗。平常用用药,过一段时间挂挂吊瓶也就能好转一些。但是每年都要去做一次检查。第二天,我和三弟陪医院,医生例行检查后要求住院。父亲不同意,说:“快过年了,开点药吃吃就行了。"在我和弟弟的再三劝说下也就住了下来。住院第三天,听弟弟说父亲的病情明显好转,话也多了。那天正好妹妹也去探视,父亲连说带笑,非常开心,就给我打电话催着要出院。父亲是个乐观的人,幽默豁达,喜欢开玩笑,经常惹得我们哄堂大笑。那天晚上我在家里,妹妹打电话来,声音有些惊慌,哽咽,说:“哥,医生说爸的病不好,医院来。”我说:“你别听医生的,不要哭。”第二天一大早,医院,看到妹妹眼圈有些红,父亲的情绪却很好,说:“赶紧出院么,我啥都好了。”我只好安慰父亲说:“来了就多住几日,再检查检查。”这次住院,父亲还真认真了,给我说他不吃肉了,晚饭也吃的少了。我也觉的父亲清瘦了好多。以前在家里,常和父亲喝酒,我建议弄几个素菜,父亲一听就不高兴:“不吃肉,喝啥酒嘛。"以前我是反对他吃肉的,现在父亲却把这些都自觉地戒了。在病房外面,妹妹大概给我说了情况,我就去了医生办公室。医生很年轻,跟我说了父亲的病情,也给我看了CT,我实在不敢相信,一时有些蒙。父亲春季才做的体检,怎么会这么快啊?医生说现在还不能确诊,建议我要么转到肿瘤科,再做个加强CT会诊一下,要么转院。那天大哥也从西安赶了过来,一听眼圈就红了。我们兄弟几个一直为怎么隐瞒父亲发愁。父亲识字,做过村上的书记,谁家里有个红白喜事都是他主持,讲起话来顺口成章,所以每一页病历他都要亲自过目。后来,我们就去外面复印了一份假的病历,以搪塞父亲。父亲看我们半天不回,也有些怀疑,出来找我们。后来就由我去给父亲说转科的事。我生来不会撒谎,就硬着头皮给父亲说是胆囊息肉,需要转到肿瘤科处理一下。父亲生性敏感,有些吃惊,说:“胆囊息肉?不就是肿瘤吗?”我侧过脸,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睛,喉头有些发酸,连说:“不是不是。”我清楚地记得,那是年1月2日,过完小年的第二天。转到肿瘤科的那几天,父亲的情绪比较低落。那天做完加强CT出来,医生给我说癌细胞还没有扩散,手术的几率很大。虽说CT片第二天才能出来,但我还是高兴的难以自已,抱住自己的父亲,大声地说:“爸,啥都好着呢,问题不大。”父亲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。那天下午我和二弟叫父亲到街上找家饭馆去吃饭,父亲迟疑了一下,问吃啥。我知道羊肉泡馍是父亲一生最喜欢的美味,虽说这次把肉戒了,心里肯定也难受。我就说:“爸,咱吃羊肉泡馍走。”父亲的脸上有些疑惑,但一听说羊肉泡馍,一下高兴了,说:“咱走。”来到街上,父亲的情绪更加好了起来,给我和二弟说:“爸也不想多活,再活十年就够了。”我和二弟抢着安慰父亲,说:“爸,你身体啥都好着呢,再活十年有啥问题呢。”父亲啊,也许你知道,也许你不知道,病魔是多么的无情,又是多么的可怕,它已经一天天侵蚀着您老人家的身体。作为您的儿女,我们却无回天之力。那天晚上,我在病房陪护,和父亲聊到很晚,我非常惊叹,父亲对生命看的那么开,那么坦然。可躺下后,我明显感觉到,父亲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看着父亲的病痛,我的心里在不停地滴血。当人的生命面对病魔的威胁,谁又能承受多少啊。等待CT片的时间非常难熬。从早上8点等到9点,等到10点,10点半的时候,CT片出来了。我没有顾上和主治医生打招呼,拿着片子就直奔西安。医院的专家教授,不停地打电话联系。我一路上没有减速,可是一到西安就堵车,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。这就是西安。见到大哥已经12点多了,简医院,找专家教授。医院,我的心就一落千丈:胆囊癌,晚期,已侵害到肝脏。我也理解,人生无常;我也理解,生死有命;我更理解,人的生命迟早有终结的那一天。可是,当这些灾难横亘在我们父子之间时,我是多么的不愿相信啊。我不相信。父亲的手医院介入科做的,是目前国内外比较先进的一种微创手术。记得进手术室前,父亲显得很无助,紧紧拉着我的手给我说:“爸这病如果看不好了,咱就不做了,咱回,白花那钱干啥啊。”我强忍住泪水,安慰父亲说:“没事,现在医学很发达,很小个手术,一会就出来了。”手术第二天,父亲就能下床。术后的父亲情绪很好,觉得把自己体内的病取掉了,逢人就说自己另活了一世,就是埋怨钱花的太多了。父亲啊,我们不知道你还能走多远,如果金钱能够买到你生命的路程,我们兄弟就是倾囊而出又何足道啊。我们一直对父亲隐瞒着真实的病情,也一直隐瞒着我的母亲。我不知道母亲那瘦弱的肩膀,能不能承受这重重的一击?父亲从年12月底在咸阳住院,医院,医院住了一个多月,于年1月30出院,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八,第二天就是春节。住院期间,不太出门的父亲非常想家,想念他的孙子,孙女,后来,还是三弟给医生请了一次假,晚上送回来,早上又送了去。父亲住院期间,我只陪父亲在病房住了一个晚上,医院附近的宾馆。在这里,我要非常感谢我的弟弟,妹妹,还有我的儿子,是你们,在医院里陪伴着我的父亲度过了每一寸时光。同时,我也要感谢我的大哥和六弟,父亲住院期间,他们都伸出了援助的手。父亲,儿子祝您永远健康。
年2月25日神木
卞朝伟,男,陕西乾县人。在《绿洲》、《红柳》、《解放军报》、《人民军队报》、《当代青年》、《女友》、《公共关系》等多种报刊诗歌、散文多篇(首)。喜欢舞文弄墨,书法作品获年迎国庆暨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书画展三等奖,获年乾县艺术节“点画流韵,书画乾州”书画展三等奖。
《乾陵文苑》编辑室编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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