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奶奶走时很安祥,就象睡着了一样睡了三天三夜,第四天的下午,均匀的呼吸变得短促,没多长时间就停止了呼吸。
爷爷是十四年前去世的,和奶奶去世时年龄一样,也是九十八岁。去世那天早上吃了一个大馒头,喝了两碗粥,拿着他的小铁锹补了半晌的村路,回家忘了带钥匙,去村东找奶奶没找到,回来时在树底下歇脚歇了过去。
村里人都说爷爷奶奶有福,不光高寿,离开时自己不遭罪,还不拖累子女,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。
可这种好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,大多数人在离开时都是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,生命被一点点吞噬掉,还为了看病倾家荡产,债台高筑。
我的叔叔就是这样,六十岁时被查出胃癌,医院做了手术,住了一个多月的院,共花了十几万。一个庄户人家能有多少积蓄,两个女儿的家底也被掏空。
三年前复发,医院检查已全身扩散,没有了再做手术的必要。
到了最后,就是流食也难以下咽,原来身强体壮的叔叔被折磨的皮包着骨,八十多斤的婶子就能把他轻松抱起。
在病床上,叔叔知道时日不多,流着泪对去看他的人说: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,还有个老娘要照顾,我还没有尽完孝啊,老天爷就不能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吗?
再到后来,又说:再给我两个月,让我看看咱家的那片苹果树能挂多少果,心里有个数也行啊!
又过了几天,眼看病情越来越重,叔叔就象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不断降低自己的条件,对婶子说:能再让我多活几天就好了,咱家那几头猪再过几天就该卖了,看看卖的钱够不够给我出丧用的。
接着把两个女儿叫到跟前,交代自己的后事:叫她们在他走后照顾好母亲,时常去看看奶奶,把果树卖了,地承包出去。他的葬礼能省则省,记得骨灰下面铺上塑料布,以免以后如果迁坟时麻烦……
在病魔和死亡面前,任何人都没有还手之力,更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。叔叔最终没有讨来那几天,他走后五天,他家的猪才出的栏。
或许癌症手术后三年是个劫,舅舅也是胃癌手术后三年去世的,那年他五十八岁。当年做手术时,医生为了好动刀,硬是在后背敲折了两根肋骨。倾家荡产后的他当时恢复的不错,三年后还是复发了。
听母亲讲,舅舅临走时,用那种乞求、哀怨、不舍而有不甘的眼神望着她,让她心如刀割。事后母亲流着泪说:"那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,可医生都救不了你的命,我又有什么办法。"
人常说,出生是个偶然,而死亡是个必然。谁都希望象我的爷爷奶奶那样高寿,最后无疾而终,但大多数人受尽病痛的折磨,在异常清醒中不得不接受将不久于人世的事实。当死亡真的来临时,人们求生的欲望异常强烈,但死从不同情谁,也不会眷顾谁,任何人都无回天之力。
2
记得奶奶九十二岁那年,有人问她多大岁数,奶奶说:不大,才九十二,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。若问起有什么长寿秘诀时,老两口准会一脸的迷茫:什么秘诀?不懂得。
老两口都不识字,更不懂的什么养生之道,从忍饥挨饿的旧社会过来,对饭菜从不挑拣,有什么吃什么。记得我们小时候,过年时的点心自己舍不得吃,给我们留着,有时留到夏天,都生了虫子,舍不得扔就自己吃掉。奶奶有时去赶集,贪便宜买些烂了的蔬菜水果,八十多岁时,还经常喝生水,要说这些都对身体不好,但老两口照样身体倍棒,平常连个头疼感冒都没有。
说起对身体有益的方面,就是他们心态好,凡事知足。以前每逢给他们买点东西,总是说:现在生活这么好,我们不受屈,别挂着我们。从我记事起没见老两口生过气,吵过架,对外人更是体谅照顾。性格温和,善良朴实,一辈子没听他们说过别人的坏话,不贪便宜,无论谁需要帮助都能倾囊相助。爷爷一直闲不住,九十多岁不能干地里的活,就整天拿着个铁锹修整村里的路,填平那些不时冒出来的坑坑洼洼。
而叔叔舅舅的性格属于那种争强好胜,不甘落后的人,庄稼要比别人的好,日子要比别人的强,就连养的猪也要比别人的壮才行。叔叔还种了几亩菜园,每天起早贪黑的在菜园里忙活,去赶集卖菜,为了少上厕所,一整天几乎不敢喝水。
就是到了临终时,还记挂着地里的庄稼,园里的菜,栏里的猪。把用健康换回来的医院,最后也不得不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,把痛苦和悲哀留给了家人。
3
人在年轻身强体健的时候,加班熬夜,饮食无度,挥霍着自己的健康。就象我院中的一个侄子,年轻时体格挺健壮的一个人,前几年整天在外面和那些酒肉朋友喝大酒,还觉得自己人缘好,喝的醉醺醺的见人就显摆:朋友多,没办法,都争着请吃饭。这几年不是肝炎就是胆囊炎的,这不去年过年时又因肠息肉住了两个月的院,刚过四十,一张紫茄子脸,走路就晃晃荡荡,早已没有了青年人的精神气。
人生是一趟单程旅途,生命的列车能开多远就看自己对身体的重视程度。你记得保养、加油、修理,它就能开的远一些,如果一味的滥造,不重视,不保养,它就会早早垮掉。
做人,不争名利;做事,不论短长。清心寡欲,笑对沉浮。只有看清世事,怀一颗善良真诚,慈悲感恩的心来生活,回报给你的才是人生圆满的好福气。
生命的长度由心态决定!
作者:冯桂华图来自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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